慕翎

  【五十二、千疮百孔毒】

劳累一天算算日子，很快便可以去金麟台寻找真相，且那无头凶尸不论怎么调整他，总会‘面向’兰陵、准确来说是面对着金麟台方向。层层疑惑似迷雾，独安排给薛洋与魏无羡同住客房，而魏无羡看着床榻上的衣物，眉头紧蹙，不好的回忆霎时翻涌上来。

啧，又要穿白衣…

其实魏无羡没发现他已经轻声嘀咕出这句话来，薛洋对魏无羡的过往了解也只是从传说中听来的，而实则薛洋也不喜欢白色。

“嗤、这就是我不喜欢他蓝忘机的原因。白色，太干净了，一点儿都容不得脏。所以啊，晓星尘道长本就是一身白衣，而我后来装成他，却从未穿过那种颜色，义城时你们看到的黑衣道长，其实是我的小恶趣味。魏无羡，千疮百孔毒，我做的不假，那时穷奇道的事儿我也略知一二，可我把毒给了金光瑶，至于他如何用，我便不得而知了。”

坦然将这事儿讲出来，薛洋也明白，此刻要去的是金家，难免会被那狐狸看出‘莫玄羽’异样，且金光瑶…太熟悉薛成美，同为恶，一明一暗，同流合污，不可否认，这个‘友’很可怜，亦如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且何人种的因，现在导致了这个果，牵扯太多人，没有谁手上不染鲜血，不过分尸这种事儿，薛洋倒是比较好奇:哪位有见识的人会这么做啊，突然有兴趣想认识下呢。

胡思乱想间二人在这几日云深不知处里也生活了数日。得知千疮百孔毒确实是薛洋做的，可薛洋他给金光瑶了，魏无羡也相信。终归那时所有人都以为毒是魏无羡所做，暗处人这招栽赃嫁祸确实高明。不论是薛洋亦或是魏无羡都没有证据说明金子勋的毒是金光瑶命人下的，至少现在未曾发现谁身上有毒素反噬痕迹。

不得不说这云深不知处的生活颇为无趣，这也不许，哪也禁止的，连大声喧哗都不可以，每天白菜豆腐比之那时义城和晓星尘一起过的都清淡，终于挨到去金麟台的日子，不止薛洋，魏无羡亦开心极了。

其实薛洋能猜测出些许旁人心思，在蓝曦臣眼中，‘莫玄羽’与魏无羡分离了开，到底泽芜君知金家曾有个虎牙乖戾客卿，旁人可能不认识，这般用人皮面具瞒天过海藏夷陵老祖，‘莫玄羽’非莫玄羽，而是老祖唯一的徒弟，一身鬼术相伴，至少也不会让世人怀疑。

很快便到了宴会的日子，魏无羡带上那张新做好的人皮假面，一袭蓝家服，还冲薛洋作了个揖。而薛洋仍是莫玄羽那身黑红袍加身，心安理得的将眼前这个真披麻戴孝之人看了又看，甚至围着他转两圈，伸手扯了扯那抹额。

“如何，你羡哥哥穿这身，是不是很俊俏？”

“人模狗样的，勉强能看。可惜这张脸啊，啧啧，还是太丑。”

“这脸，自然没有你羡哥哥好看。”

笑弯了眉眼二人互相打趣，薛洋摸了颗糖叼在唇间，伸手揽住魏无羡脖颈同他一起吃糖，直到听见有人扣门扉声这才停止了拥吻，呼吸略有些急促，缓和番后这才去开门，却是泽芜君蓝曦臣和含光君蓝忘机一道儿来通知要前往金麟台。

终于，要接近真相了。

故作认真魏无羡亦向蓝家兄弟作揖，自我感觉这蓝家弟子还是装的有模有样，走路端方雅正，而许久没回金麟台的薛洋也不住啧啧嘀咕，魏无羡抬眼看了一下金碧辉煌的金麟台，确实多年不见，愈发豪华。

“姑苏蓝氏请从此处入场。”

金星雪浪浓郁，直惹得薛洋忍不住打个喷嚏，抬手揉鼻尖正听得金家门生通报，魏无羡与薛洋各自带着假面跟在双璧身后往入口走，又一声‘云梦江氏’传来，魏无羡在看清往这边走过来的一袭紫衣后，身体微微一怔低着头往三人身后缩了缩。

后知后觉想起来戴着人皮假面，魏无羡还是有些后怕面对江澄。抬手摸了摸那张脸皮，也不知江澄会不会看出来，魏无羡无奈只得堪堪站定跟着蓝家双璧对江澄行了个礼，尽量变化声音。

“江宗主。”

“你怎么来了？”

这话是江澄对‘莫玄羽’说的，很显然，他未认出他，双杰的誓言在此刻随风不知飘向何处，薛洋见江澄那双杏眸含冷意，不过还未来得及开口，金凌与金光瑶亦先后出来，蓝曦臣忙着周旋，蓝忘机只寒着脸、时不时瞥一眼戴抹额的某人，金光瑶打量的目光略过魏无羡那张‘陌生面孔’，最后看向‘莫玄羽’，金凌露出副敢怒不敢言表情于薛洋而言委实有趣极了。

“我不就是来蹭饭的嘛，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凑过来啦。”

依旧是用莫玄羽声线，到底泽芜君懂含光君，温润一笑三言两语，已成功让蓝湛带着薛洋，还有那恨不得赶紧躲起来的家伙，三人同行先去了客房。

“噗哈哈哈哈哈！流氓兔，你怂什么？害怕见到江澄小情人儿？放心，薛小爷我做的人皮面具，旁人看不出来的，要不是义城里蓝忘机专挑小爷的脸划，又怎会毁了道长的脸皮？含光君可真是败家呢。”

一道结界早在三人进入房间时就由蓝湛布好，薛洋没忍住笑弯眸子出言打趣，被魏无羡敲过额角，这才撇撇嘴安静下来。

“胡说八道，什么小情人。”

“好好好，薛小爷不打扰你们俩，告辞不送。”

熟练的沏了茶，毕竟以前薛洋也是金家客卿，轻车熟路坐一旁凳子上丢颗糖入茶杯，轻晃杯盏，熟悉的小纸人再次入眸，微一咋笑——看来，这是要密探金麟台了？

见薛洋将糖泡入茶水，无奈轻笑间魏无羡转头和蓝湛商量起对策来。这金麟台，总觉得很多秘密，是以魏无羡坐到薛洋身边，拿过一张纸两三下剪成一个纸人的样子。

“我不在的时候，看管好我的身体，好好相处。”

话落魏无羡便双手托腮，闭上眼睛很快魂魄离体覆上小纸人，看着盯着自己的两个人，活动一下纸片身体，飘到薛洋头上敲敲，又飘到蓝湛肩膀上拍拍，最后顺着门缝飘了出去。

其实魏无羡也不知道他在金麟台走走飘飘多久，见到一貌美女子正四处寻金光瑶，想起她便是金光瑶的夫人、秦愫，遂跟了上去藏在帘子后面看着那边的一举一动。